鸡为什么会啄鸡蛋 鸡为什么会啄鸡蛋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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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太多了

图文 | 张玉奎

山洼里是我们的村庄，家住庄后头，宽敞而又便捷，养殖场所每天又产生些剩余的饲料渣滓，养群鸡是不需要多少成本的。鉴于这个理念，俺家每年都养一群笨鸡。

笨鸡，即土鸡，我们祖先就饲养的老品种鸡，市场价格比较高，蛋也好，特别是公鸡肉，尝一口就知道不一样的美味，广受人们喜欢，这也是我们选择养殖笨鸡的初衷。

笨鸡繁殖力强，健康，容易喂养，而且，每年我们都淘汰老鸡，发展小鸡。小鸡是不用买的，老母鸡孵化，自育后代，省工省力不大用照管，自有鸡妈妈领着、保护着，咕咕咕咕地叫着，似乎唱儿歌，它娘们一大群，哪里都去，空气好，食物充足，营养又丰富，生长特别快，孵化出的母鸡，五个月就能产蛋，而那时公鸡们已经出落成大公鸡，羽毛漂亮，冠子通红，引颈高歌，大不比从前了。

我们采取自然散养的法则，只供饲料和饮水，别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小的时候，有鸡妈妈保护着，天冷了，天黑了，鸡妈妈就趴下，让它的宝宝们钻进腹下，暖融融的，既保温又安全，我们也放心。小宝宝们长大到一定程度，生活能够自理，鸡妈妈就甩开小鸡，让它的孩子们独立生活。总有这一天的，小鸡们很可怜，总是追不上它们的妈妈，甚至见不到，一整天都见不到影子，埋怨妈妈真狠心。妈妈不狠心，它们就永远长不大，永远不能够自理，不能够自立和独断。

天气暖和起来以后，麻雀还还没有抱窝，燕子没有归来，日期尚在农历的正月中旬里徘徊，我家的老母鸡开始趴窝了，是抱窝的象征，只要它连续几日不起，不吃不喝，赖在窝里不出来，也不下蛋，也许最初的几日还产个蛋，就充分证明了它要抱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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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景象我很欣喜，我是多么地希望它们早点儿抱鸡，这个时候抱出的小鸡，五个月后产蛋，小公鸡长成大公鸡。赶忙拾掇上个窝，放上二十一个鸡蛋。为什么二十一个呢？鸡蛋需要二十一天才能孵化出来，等于一天孵化出一个小鸡出来，我们历来都是放二十一个鸡蛋，一般都出十六七个小鸡，剩余的都是汪蛋，就是没有授精的鸡蛋，永远孵化不出小鸡来。

一窝鸡蛋刚放下没几天，喜事成双，又一个母鸡抱窝了，再拾掇上一窝子，到时两家子小鸡几乎同时孵化出来，组成一大家子，两个鸡妈妈咕咕咕咕地领着，遍地寻食，调皮的小鸡啄着鸡妈妈的冠子，有的跳上鸡妈妈的背，让鸡妈妈驮着。鸡妈妈很幸福，咕咕咕咕地依然唱曲，发现一点能吃的东西，立马召唤小鸡们集中过来，一起啄食。它的孩子们是那样听话，齐呼啦地围拢过来，纷纷攘攘。我感受到了生活的乐趣，自然抓把米引逗它们。宝宝们，你们真可爱！

小鸡们一天天长大了，两窝子小鸡三十来个，加上往年的老鸡们，四五十只，极好的一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咱不是专业养鸡户，已经超出了历年的养殖数目，况且它们是糟人的，附近人家的蔬菜和樱桃，以及桃子，它们都会飞上去啄食。别等人家提出意见来，咱自觉地把鸡拦起来，于是建了一个鸡舍，四周用网子围起来，有它们的活动余地。这群小鸡老鸡们没有圈养过，开始的时候不往里钻，就不喂它们吃的，饿极了，它们就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吃食，正好把门挡起来，让它们钻不出来，剩余的几个也形不成大碍，一直在外，自寻吃喝，夜晚宿树，一天天也就这么过来了，我心安理得，遂放心下去，不再为鸡们操心。

忽有一天，我发现公鸡们长大了，并且发现了个秘密，公鸡多母鸡少，好几个公鸡里才有一个母鸡，两性比例悬殊。公鸡们很漂亮，长长的尾羽，冠子通红，精神抖擞，叫起来很好听，母鸡们也很漂亮，各色的羽毛一尘不染，个身比公鸡们小了一些，一个个生得金凤凰一样，活泼可爱。我想，过不了多日，母鸡们就开始产蛋，刚开始下的蛋小，极看不上眼，叫“雏鸡子蛋”，营养价值却高，也叫“金不换”。那时我一天就可捡到十几枚“金不换”，足够日用的了，再不用买鸡蛋，还是自家喂养几个鸡好呀！

公鸡们长大了，母鸡们遭殃了，一天天遭受无止境地蹂躏，发出一声声惨叫，起初我没在意，这是它们的生理特性，正常现象，过几日再看，母鸡们背上的毛都被公鸡们踩去了，鸡冠子也被啄了去，成了地道的秃子，很难看，俗话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这落毛的鸡更不耐观赏。

一天傍晚，天色暗了下来，鸡舍外面的几只鸡上宿了，这几只鸡拦不住，在外面自由自在，天晚了就飞到树上去过夜，已经落在高高的树枝上，稳抓着枝条，尽快进入甜美的梦乡。这几只鸡全是公鸡，清一色的，最大的孤单就是联系不到异性朋友，当初极力逃出来，出来了就进不去，也许后悔得要死，只能隔了鸡舍外面的一道网子，在网子外相会，整天地不离不弃，蹭过来逛过去，吹不到里面的食，也不能够肌肤相亲。

我要在天黑之前洗出一件衣裳来，大热天，穿一天的衣裳就要洗一次。我两手在盆子里揉搓着，背后鸡舍方向传来母鸡的哀号，由不得我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去看看。那鸡叫得像被黄鼠狼子咬住脖子了，往外拖的样子，没了好腔，一般它们是不会这么叫的。难道还没有黑天就进去黄鼠狼了？我得救救它们。回过身就看到不是那么回事，两只大公鸡精神抖擞，毫无怠意，追赶着一只当年的母鸡跑出鸡舍，鸡舍外面网子里面，本该上宿的四五只大公鸡发了疯，从高处一齐跳下来，咕咕地高声叫着包围上去，前堵后截，任凭那只母鸡怎么逃都无处躲，哪一个都比它块头大，都比它强壮，挣扎是徒劳的，只能是它身上和头上的毛多掉些下来，早日成为秃子。一只黑公鸡率先上到母鸡背上，把母鸡压趴在地，咛着母鸡冠子，弓着腰身，使劲抖着尾羽，一群公鸡都在嫉妒，大叫、尖叫，乱叫不止。

今年的鸡都圈养，这小小天地里，面对数倍于己的母鸡们招架之功也谈不上，倍受糟蹋，只能发出那难听死了的叫声。去年的时候，这群鸡是散养的，宽阔的场地，一只母鸡受到八九只大公鸡围追堵截，尚且欢快地娱乐，叫声也好听，没有一只母鸡成为秃子，今年看来真的是下了地狱，要被整死的。

一日有朋友来，在房间里饮茶，听到那种母鸡叫唤，惊慌地跑出来，我以为他大惊小怪，也是少见多怪。围观了鸡舍一段时间，走回屋里不高兴了，他说，待把那几个母鸡糟煞了！听得我一头雾水，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管得过来吗？

朋友说，我们人类，不，准确地说，国人两性比例严重失调，已经引起有关部门重视，大量的国人开始关注。一些村庄号称光棍子连、光棍子排，而西山根下一个大村作过统计，光棍上百条！过去，靠近乡镇、县城的大村、富裕村，如今也是光棍难、老大难。

朋友走了，静坐思过，人的事我管不了，我无权裁判谁的过错谁的责任，公鸡多母鸡少，今日之局面，说老实话，我该有点责任呀。今年开春的时候，两只母鸡相继孵化，只顾上欣喜，没听别人的话。那时就有人建议，待过了清明，春暖花开的时候抱鸡不迟，早抱鸡，公鸡多。询问道理，得到的解答是，过了年，刚开始交配、产蛋，公鸡母鸡都性旺，十之八九，必出公鸡。是啊，由此看来我应有责任。

面对一团糟糕的局面，细心体谅，分明是我的过错。这时，有人找算，说我不听好人言，怎么样？知道了吧？我竟然支吾其词，厚颜无耻，不去勇于担责，冒言那是鸡们的事，大不了多宰几个公鸡。听到别人指责我不配做鸡的主人，受不了了，日日饲喂，从没缺过吃的喝的，何过之有？已把那事忘干净了，全抛脑后，俨然没有一点意识，更没有认识到，已是对公鸡母鸡们的犯罪了，充其量是个载罪主人。

张玉奎，临朐东城人，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