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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人气:42

展览:我生无田食破砚——齐白石笔下的书法意蕴之二

时间:2017年12月22日至 2018年02月28日

地点:北京画院美术馆

《说文解字》中“野”的涵义:郊外也。

“郊外也”论白石,贴切。

白石乃一枚出生湘潭乡土的汉子,他晚年自述:“穷人家孩子,能够长大成人,在社会上出人头地,真是难若登天。”这喟叹的开头,已经极有乡下阿公讲故事的调子——平实又勾人。

乡下土娃齐白石,彼时不叫白石,而叫阿芝。家里穷,只读蒙馆半年便辍学还家,放牛砍柴,与一群放牛娃终日游荡、嬉戏于乡野。于山坡上看四时更替,骑牛时读唐诗几首,池塘中钓虾捉蟹,年荒时牛粪煨芋头。这与何绍基从小就受到严格的精英式教育截然不同。儿时的齐白石没人管教写字,相反念书太多,反倒引起祖母担忧:“哪见文章锅里煮?”言外意是,生而清贫,尔要识命,做非分之想只能害人害己。在他人学颜体欧体楷书,发奋读书,读八股文章,誓要考中科举的时候,阿芝在村头的田野中肆无忌惮地放飞自我。

人骂我我也骂人

给予他野的底气的,还有家人朴实的爱。冬天,祖父以唯一一件破皮袄裹住阿芝,教他认字;祖母系予他铜铃一枚,听见铃声便知阿芝放牛归来,把饭热好;阿芝体弱不能食荤,母亲便忌口怕奶水混了荤气不好。从现在心理学的角度看,无条件的爱往往能培养出内心强大的人。

齐白石这份童年的野气,融到了他的骨子里,组成了他生命真我的一部分。

少年白石,以长子长孙的身份要承担养家之责。身体羸弱,作农民无法扶犁,作粗作木匠无法上椽子,总之百无一用。唯机缘巧合,入了雕花木匠一门,与周之美师傅,二人相看甚欢,一个手巧愿学,一个爱才愿教。应了“天生我材必有用”那句话,文艺细胞膨胀的齐白石必须走精工巧作的文艺路线,才符合他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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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得雕花手艺之后,他又拜萧芗郂学习“揭白传神”之技。何谓“揭白传神”?古时无照相术,人去世后要揭去盖在死者脸上的白布画像,要画出活人的神态。现能看到其时白石所画碳擦画,明暗有序,神态自然,眉目传神,白石是画像高手。

因而,齐白石的艺术发端于乡野的民间艺术。民间艺术不同于文人画,这是吃饭的手艺,马虎不得,要有烟火气接地气,为民众喜爱,才有活路。民间艺术虽有技术范式,但只要民众喜爱,范式可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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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艺术的乡野美,成为齐白石艺术的底色。

二十七岁的青年白石,被同乡乡绅胡沁园相中,收入门下免费学习绘画,同时恶补文化课,学习诗词歌赋,并被赐名齐璜,号白石。他收起斧凿工具,开始“我生无田食破砚”的生活。与士人子弟结成诗社,开始看似高端的文人生活,也临习四王的作品。可是从小吃牛粪煨芋头的齐白石,和吃米面细粮的士人子弟,骨子里怎么可能相同?在他眼中,绘画与雕花没有本质不同,都是手艺,用于糊口吃饭,让我画花鸟,我就画花鸟,让我画美人儿,我就画美人儿,因而还得了雅号“齐美人”。出于此单纯目的,齐白石的绘画从开始便不囿于文人一路,无俗雅之分。

齐白石绘胡沁园肖像

他刻印章,自学成才,朋友玩笑:“刻满三四个点心盒,都成了石浆,那就刻好了。”他果真将借住的屋子,搞得四面泥浆。没有规范,也就是野路,凭着几本印谱,他以热忱、努力和天赋,篆刻自成一家,“野”得有趣。

在白石人生中,有至关重要一人——王湘绮。王湘绮博通经史,虽未中举,但为肃顺赏识,常出入于肃顺住所,又入曾国藩幕僚,想以经世致用之学挽历史狂澜。他门下有三位匠人弟子:铜匠曾招吉、铁匠张仲飏、木匠齐白石。他特立独行,不入俗流,诸多惊世骇俗之举。王湘绮的诗摹古而不泥古,他的诗类魏晋古风,语言古朴抒情。如《雪弄登玉皇顶》:黄河如线海如杯,表里映映四望开。战国曾嫌天下小,登封常见圣人来。扶桑浴日光先照,匹练浮云首重回。一片空明尽冰雪,便疑身在九珑台。白石的诗虽被王湘绮评为“薛蟠体”,但日后的齐白石的诗风与老师一脉相承。在野的硕儒王湘绮,往齐白石的画里注入了诗的美感。这在野的自由感,也是任何官员的学问无法给予的。

跟随这位老师,齐白石的人生观必受其影响。他日后不做官,并频频以真性情示人,让人感慨他性情中的“野”。他那众人皆知、看了要笑的“人骂我我也骂人”,直抒胸臆让人痛快。他的“星塘白屋不出公卿”的印章,有一介草民的豪气。在他初至京城,被同行讥为“野狐禅”,他就用他的“野”法,应对周旋,自信自己高人一筹。

五十七岁的白石,开始变法。他的路子依然是“野”的。无论何人之法,入得我门,化为我法,他学过四王、金农、八大、徐渭、吴昌硕,他学爨龙颜和爨宝子碑,学李北海书风,一切由我所需为我所学。他又不忘家乡野趣,养虾,养鸡,从中获取笔墨灵感,野性生动。当这一切在他生机的野性下融汇,新的风格便诞生了。

星塘白屋不出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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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郊外也。在郊外呼吸自由空气,无俗世的拘囿。野是生命的原始动力,推动本质变化,齐白石若没有了野的欲望,何来“衰年变法”?何有勇气“衰年变法”?若没有了“野”气,何来那许多生机勃勃的画作,小虾、小鱼、小鸡、甚至乱荷、山水、钟馗?“野”的自由,对白石来说,让他寻到自我,坚持真我,把一切野,化为天然之趣,化为真。

文|罗元欣

本文刊载于20180113《北京青年报》b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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