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台集成
发表于 2017-6-15 20:42:59
好构思好文笔,顶起来
j蜜蜂
发表于 2017-6-20 05:53:30
蜂中自有高人在
j蜜蜂
发表于 2017-6-25 20:42:38
有后传吗?
guojian
发表于 2017-7-3 12:24:50
牛!牛!牛!
蔡国光
发表于 2017-7-27 17:31:31
guojian 发表于 2017-7-3 12:24
牛!牛!牛!
拜读了您的篇章,我内心在滴血!但我还是要说:男子无才便是德!庄主:我不同意您对妓女的看法,她们也是我们的母亲、姐妹、女儿、给一个公务员她们做,她们会怎样?不要忘了茶花女!芳汀!
蔡国光
发表于 2017-7-27 17:34:35
庄主:搞错了,136楼是给您的回复。
郭晓涛
发表于 2017-8-7 07:37:24
后来就有了狗。
林中鸟
发表于 2017-8-7 07:45:59
**,西双版纳有什么狼?
吴耀坤
发表于 2017-9-28 10:48:07
本帖最后由 吴耀坤 于 2017-9-28 11:04 编辑
不错,不错
黑蜂寨
发表于 2017-9-28 11:04:49
本帖最后由 黑蜂寨 于 2017-9-29 19:00 编辑
我初恋的梦中情人
走出家门,一阵凉风拂来,心徒起几分萧索,几分凄清。秋天是真正来到了。年过中秋,日过午,一年又将过去了。我似乎觉得这一年挺碌碌无为的,简直就是行尸走肉。除了在几本知名度并不高的杂志上发表了几篇散文,其他便一事无成。我把时间都耗在麻将台上,和那些缺乏逻辑思维不知艺术为何物的赌鬼共处一室,吆喝号啕。实际上等于秀才在与屠夫比武,君子在与混混们算计心眼,结果可想而知。一败涂地的我……在这个秋天里感觉真的有些落漠。
几个捡破烂的北方村妇在行人道上席地而坐,松散的大奶子菠萝蜜似的隔着一件肮兮兮的短袖衫吊垂在胸前。她们一边用报纸煽风纳凉,一边时不时瞟一眼身边一大捆纸皮,这是她们一天辛劳奔波的收获,少说也能卖20元钱。她们笑嘻嘻地谈笑着,感觉是那么的幸福。她们那种对生活最简单的索求的快乐,我想有些人即便得到了一百万元也不会有的。几片枯叶被秋风带起在空中打着旋,飘飘摆摆、挣挣扎扎最后跌落在地,像不舍那一树绿似的,又像在抗议命运的不公:为何跌落的偏偏是我,而不是它们。然而,自然规律谁能抗拒?包括人和物。这就是人们俗称的那种“命”吧。
我茫然地走着,不知是先去菜市场,还是先去五金店买自来水开关。正犹豫之际,忽然一个熟悉的靓影映入我眼帘:她身着一袭素白连衣裙,一头长发在风中飘舞,远远看去,好似晨曦湖面上袅袅上升的薄雾,那般轻盈,那般纤尘不染……她正准备过马路,几次欲迈步又被急驰而过的汽车堵了下来。她举手投脚,举目四顾的样子,越发让我觉得格外亲切熟悉。我紧走几步,一边在记忆里搜索,猛激灵,终于想了起来:她不是别人,而是那位曾让我梦萦魂牵的初恋情人。一别近20年了,她的影子一直缠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仿似一阕仙乐,一弘清泉,一道美景,在我枯燥呆板的日子里不息地忽闪,那么妙不可言。
简直扯蛋,我认识她是19年前的事了,按说她如今已是40岁出头的人了,怎么可能是这么年轻,姣容丝毫无改?难道是我恍恍惚惚进入了时光隧道,返回了往昔岁月?不,那时候的深圳罗湖区水贝还没有完全开发呢,冷冷清清的,哪有这么多车来人往?然而,摆在眼前的分明是个活生生的现实呀,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她几个躲闪,灵蛇似的越过了马路,我拉开距离紧随而去,我必须要弄个明白,不然我心不甘。望着前头步态优美的她,记忆随即展开:
1987年的深圳,物资生活相对匮乏,国人用的全是些土货。位于罗湖区中心的“国际商场”率先出现,世界各国先进电器、高档服装等泊来品充塞其间,吸引着好奇的和时髦一族趋之若鹜。一天我叫上文联一位同事老李陪我去那里买一个电饭煲,走到柜台边,我双眼突然睁大了,一位售货员立在柜台内,低垂着头,姣好的瓜子脸被一头蓬松的长发簇拥着,似是思索,忧郁几分,那不经意的神态,着实让人怦然心动。
老李想唤她卖东西,被我制止了,我悄悄地注视她,像欣赏一件艺术品。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老李禁不住发出声来。
她猛然抬头,嫣然一笑,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动人。这时候发现她长着一颗免牙,而这颗免牙并不影响的美丽,像满月上斑荫,反而使她显得更加可爱。
结果电饭煲没有买成,因为没有我要的那种品牌。走出“国际商场”大门,同事老李捅捅我道:“你看上那女孩啦。”
“没有。”我坚决回答,“我只是欣赏她的美丽。”
“心中喜欢就是爱嘛。”
“这对某些人是,对我不是。”我回答,“我欣赏女孩的美丽,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但不是爱情。而爱情……对方的容貌固然重要,但内涵更加重要。”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做‘王老五’的原因?”
“也许是的。”
第二天,我独自去了那里。踏入“国际商场”心便莫名地怦怦乱跳。她远远看到了我,目光相接时,仿佛有一道电殛得我四肢无力。
“我要的那种货有了吗?”我问,强装镇静。
“很抱歉,进货时海关出了点问题,拖延了些时间,明天应该没有问题。”她答,声音柔柔的,像羽绒从心尖上轻轻拂过。
“哦……那……我明天再来。”
“实在不好意思,要你多跑了一趟。”
“没关系……再见!”
欲转身,她忽绽齿一笑:“你昨天那位朋友是文人吧?”
“是的。”我惊异,“他是我同事,在文联工作。你怎么知道的?”
“从他轻诵徐志摩的那首《沙扬那拉》的诗歌中看出来的。”
“这么说……你也喜欢诗?”我的心再次涌起波澜。
“算是吧,平时没事还写几首。”她笑笑,“虽然不像样,但那都是自己的感受。”
走出“国际商场”大门,我轻飘飘的,我觉得我是爱上她了。尽管胜败难测,但爱情总算有了目标。这种愉悦的感觉我不用说,每一个萌生过爱恋的人都会有所体会的。
第三天,“国际商场”一开门我便踏了进去。这一次我买到了我要的那种品牌电饭煲,并特意送了她一部《徐志摩诗集》。她高兴得像孩子似的嘻嘻笑着,并伸手在书封面上爱惜地抚着,这时候我发觉她的手是那样的白皙丰润,像凝脂。
以后的日子,隔几天我就会在“国际商场”出现,手里拿着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的购物。隔五搭七,总要与她在某一处地方“偶遇”。
“听说新上映的电影不错。”有一天,我们又“偶遇”在一起,她下意识地提起。
“我也听说不错……不如今晚咱们去看……怎样?”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好主意,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哩。”她娇嗔道。
“那好,今晚咱们七点在‘深圳戏院’门口见?”我心里灌了蜜。
晚上6点我便去了“深圳戏院”,由于太过于兴奋,在街边大排档要了一碗汤面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初恋的幸福已将心里憋得满满的。
好不容易熬到七点,不见她到来。我想她也难免俗了,女孩第一次约会总要故意迟到几分钟,以示她的矜持。然而15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还不见她的影子。我开始恐慌起来。我始终坚信她会来的,因为她有着优良的素质,而不是那种俗不可耐的女孩。
然而事实终归是事实,我整整等了四个小时,她终究没有出现。
第二天,我出现在她柜台边。她略带幽怨地盯着我。我刚想说什么,她却先开口了:“你不必向我道歉,你昨晚不来肯定有你不来的原因……”
“什么?”我低低叫起来,“我在那里足足等了你4个小时啊。”
她一时间没有说话,再次用她那对忧郁的眼神盯着我,轻声细语地:“我要说明的是,七点正我准时到了‘深圳大剧院’,一直没见你的影子……我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误会,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我终于明白事情的原委了,一声苦笑:“怪我没有强调地点,我去的是‘深圳戏院’,而你去的却是‘深圳大剧院’。
她惋惜地摇摇头:“一场误会。”
“今晚补上好吗?我请你用餐。”
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晚上我提早半小时到了“国际商场”门口,当她的身影从门口出现时,我激动得浑身颤栗。这就是爱情么?如此地令人煎熬,如此令人晕醉。
晚饭后,我送她回罗芳住宿楼下,她主动邀请我上楼坐坐。住舍很小,干净整洁。从房中的摆设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个性和对生活的态度,各方面综合起来,她的确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绝佳择偶对象。
她房间里有许多书,多数是文学类。她拿出她的相册让我翻看,她挨在我身边,讲解着相片里的经历。我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性浓烈的气息,这气息令我心猿意马。
“我该走了,”我把相册交给她。孤男寡女的,我怕控制不了自己,让她产生不好的印象。“明天我还要上班。”
她坚持将我送到楼下,临走再三强调:“有空就过来坐坐。这地方不难找到,记住,这里是6幢4楼,晚上我一般都在家。哦,你记得吗?”
“记得,6幢4楼对不?”
过了两天,我接到文联通知上京都学习,为期一个月。本来不是我去的,临时又换上了我。我上商场将这事告诉了她,她依然温婉地笑着,但眼里的忧郁明显加深了。“年轻人有学习才有上进,是个好机会啊。”她说,“过几天我要换单位了,不在这里干了。在商场学不到东西的,我到一间广告公司做行政助理。”
“我回来到哪里找你?”我有些失落,说真的,我喜欢上“国际商场”这地方了。
“去住舍找我呗,三几个月内恐怕搬不了。”
在北京的日子,我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那时候通信条件十分落后,我无法与她联系。别说手机,甚至一部普通座机电话对家庭来说都是一件奢侈的东西。
一个月后从北京回来,当晚我便去罗芳敲她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位怒气冲冲的中年汉子,冲我厉声一喝:“你找谁?”
“请问,这房里的姑娘……”
“你妈拉个巴子,老子找的就是你,你反而找上门来了。”他说着挥拳就朝我打来,我头一偏躲了过去。
“大叔,你先别发火,让我把话说明白行么?”我按捺住恐慌和怒气,平静地说。
“有什么好说的,你趁我和老伴回了北方老家探亲,竟然糟踏了我的女儿……”
“绝对没有其事。”我解释说,转念一想,是否弄错了楼层,便问:“请问你这里是不是4楼?”
“没错呀。”大汉喘着气,怒气更浓了,“你妈拉巴子,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皮不可。”
我一看阵势不对,转身狂奔。
从此我再也不敢去罗芳,更不敢靠近那幢楼了,万一遇上那鲁汉小命真的不保。这事的确太蹊跷,她怎么会是那样的一种女孩?平地里怎么又杀出个鲁汉父亲来?我百思不得其解了。我将此时对同事老李提起,他说:“这年头什么事都会发生,你将她想象得太好了,而忽略了其他潜在的因素,其实你们接触时间有多久呢?你对她了解又有多少?”
尽管如此,我始终坚信她不是那样一种女孩。此后我整天萎靡不振,坐卧不宁。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这段如梦如痴的恋情,刚一开始,便猝然夭折,怎不叫人肝肠寸断?
这种痛苦失落的心情整整陪伴我一年才慢慢缓解,但她的影子却在心里挥之不去,成了以后日子中一件痛苦而美好的回忆。
五年后的一个仲夏午后,我正低头匆匆行走在“国贸”大厦门前,忽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唤我的名字,我本能停下步子,猛转过身,发觉五米开外立着一个体态优美的女子,一身职业装,手提着一个大文件袋,浑身上下显现出上流社会女子才具有的高贵气质……无需再解释,我在一秒钟内已经看出她是谁了。
我们拉开距离站在原地对望着,生怕谁动了一动对方就会突然消失。渐渐我发觉她那对忧郁的眼睛漫上了一层潮湿的雾。
“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我听到我的声音打颤。
她没有回答我,缓步朝我走来,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站住,一声轻叹,喃喃道:“到咖啡室坐坐好吗?”
我点点头。
她带头朝前走。
一会我们面对面坐在了咖啡室台边,她未经我允许一人叫了一杯咖啡。
“我还好,你呢?”她接上刚才的话头,那对忧郁的眼眸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脸。
“还是老样子。”我一声苦笑。
“我嫁人了,老公就是广告公司的老板。”她幽幽地说。
“恭喜你。”我酸酸地。
“你就没有其他话可说的吗?”她的眉峰轻轻蹙了蹙,“比如你怎么还没有成家?”
“找老婆容易,找爱人难呀。”
“这么些年,你难道没有遇上一个可心的人?”
“有,那就是你。”我坚决地说,“可是,你……”
她忽然笑出了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是这样笑,那笑明显带着不信任的嘲讥。“既然如此,你为何一直不来找我?你要知道,我本该半年后就搬出罗芳那住舍的,为了你,我在那里一直待了两年。”
“不是吧!”我按捺不住叫起来,“我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去找你,可是,开门的却是一位怒气冲冲的鲁莽大汉。他说我糟踏了你,要找我算帐,从此我再也不敢去找你了。”
“哪有此事?”她负伤似的一声低吟,“你是不是又弄错了楼层?”
“不会的,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罗芳6幢4楼。我找到楼房后,从1层反反复复数了好几遍,确认是4楼后才去敲门的。”
“天啦。”她轻拍了一下脑门,“是我该死,我交待你的4楼,是从地下室仓库算起的;这么一来,你实际上找的是五楼了。”
一阵沉默,谁也不说话。俩人期期艾艾对视着,因一次误会就这样了却了这桩互相倾慕着的今生姻缘。我们就这样坐着足足有两个钟头,她忽然伸出双手捉紧我的手。
两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互相抚摩着,我感觉她那双凝脂般丰润光滑的手十分温暖舒适,这双今生今世本属于我的手,在人生道路上搀扶我的手从此再不属于我了。
“这都是命……”她站起身,我看到她眼里有泪光在闪动。“祝你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
“很难了……我也祝你婚姻幸福。”
……
前面被跟踪的女孩在一溜卖菜地摊前放慢了脚步,停留在一中年妇女的菜摊档前。我的思路随之中断。她伸手拍扫着中年妇人身上的尘屑,中年妇人爱怜地抚了抚少女额前的发梢……这便是书上写的那种舔犊之爱吧。她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简直就是CD翻版。
不屑说,她们绝对是对母女,难道……难道那中年女人就是……我不敢往下想。
我猛转身往回跑,一直累到跑不动为止。我气喘吁吁蹲在地上,待到平静后再次起身快步踅回地摊菜市。
年轻的女孩不见了,只剩下母亲。我悄悄待在一旁,认真打量她,从她身体轮廓上完全可以证实是她莫疑了。爱恋过的人,哪怕是相隔一千年,也能从对方一举一动中迅速将对方认出来。
她真的老了,才四十出头啊,怎么变得这样子?当年撩得我心波迭起的蓬松秀发就像一抹黑布似的披盖在头上,眼角边的皱纹密密麻麻,简直就是希特勒进攻某中心据点的地图走线,错综复杂,重重迭迭。嘴里那颗免牙,当年就像定海神针般使她增姿添彩,如今却特显得别扭难看,将那不抹唇彩的上嘴唇微微地强硬地撑起,使她腊黄的面部失去了协调。还有那双……那双凝脂般光洁润嫩的手,如今变得像被柴火熏烤过的黑焦火叉把……当年姣好的体形——能撑得所有服装魅力四射的绝佳体形微微朝前佝偻着。只有那对眼神没有多大变化,仍然忧郁深深的,再往这忧郁眼神的深处探究,可以发觉里面暗暗闪烁着一些机警、犀利和厌世的光芒,也许这就是动物为求自保的最低本能。
这就是当年令我梦萦魂牵的初恋情人吗?那诗一般令人心驰神醉的万千风韵都去了哪里?再见不到一丝温婉、娴雅和令人怜惜的羞涩;取而代之的是粗俗、泼辣甚至令人产生疏离的贫陋……我觉得视线一片模糊,我想我是在流泪了。这徒然而来的伤痛,不光是为失去的心中那具圣洁的形象以及怜悯心的萌动,更重要的是为光阴的匆匆人生的短暂而酸楚。
在同一瞬间,我有所失,但又有所得。是啊,人面桃花,转瞬即逝,使我更加懂得了爱情的真正内核,会让我更加珍惜身边并不尽人意的亲情、友情和爱情。
我扭转身,在身边的擦鞋摊蹲下身子,将干净得再也不能干净的一只皮鞋脱下递给摊主小老头:“老伯,请上些油。”
小老头生意十分冷淡,却悠然自得地架着二郎腿哼着小调,见生意到,喜笑颜开。
“请问老伯,您认识那位卖菜的妇女吗?”老头望向我,我朝她的位置努了努嘴。
“您是问她呀。”小老头笑笑,“何止是认识,她还是我的汕头老乡哩。她在这里卖菜有两年了,由于她从不克扣秤,生意挺好的。”
“她不是结了婚,老公还是位……老板哩。”
老头惊异地瞥了我一眼:“你对她挺了解的嘛。”
“是的,她是我朋友的一位朋友,我还以为弄错了哩,想不到真的是她。”
老头听说我认识她便来了话题:这女子怪可怜的,她老公本是一位千万富翁,由于生意特好,抢了一位有背景的同行一桩大生意,结果被人随便找来一个不是罪名的罪名弄去坐牢了,一判就是七年。唉,这年头,真--的黑。她是个倔强的女人,终于找到了法官的住处,质问他为何这样判。想不到判他的法官当场掉下了眼泪。他求她谅解他,他也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也不想这样判,但那全是上面的意思,否则他的饭碗不保。他并强调表面上看他是威风凛凛的法官,其实是某些权棍随意摆弄的一颗棋子,这就是中国司法体制需要完善的地方。最后那位法官要她上诉,并指导她如何写上诉的内容……
“妈的,这是什么世道,真的荒唐透顶。”我禁不住骂出声来。
“唉,如今在某些地区小老百姓简直就是一只蚂蚁,任由权者怎样摆弄。”小老头接上说,“我早年本是某国企单位一位小官,实在看不惯那些狗屁领导的贪桩枉法,男权女娼的肮脏交易,愤然辞职出来擦鞋,别看这行业低贱,可我活得开心,总比那些带着狗性活着的狗官有尊严。”
我眼前豁然一亮:想不到活在最低层一个擦鞋的竟感觉自己比当官的活得还有尊严。我仔细想想,又不无道理,想起在单位里见到那些见到上司就唯唯诺诺,连连点头称是的小萝卜头官,简直就像摇尾乞怜的狗。
“那……这里没有城管来抓吗?”我岔开话题。
“什么城管?简直就是土匪,是收保护费的黑社会!”小老头突然来了火气,“每个月都要从每个摊档窄出三几百元。一没收据,二没发票,全都放进了那些龟孙子口袋。唉,花钱买个平安,没办法。”
一会擦完了一双鞋,我起身欲走,府下身问:“你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吗?”
“这……”小老头警惕地望了我一眼,“具体不太清楚,既然在这一带卖菜,肯定住得不会太远。”
“刚才那女孩……”
“是她女儿呗,在读大学。”老头摇摇头,朝菜摊那边望了望,“可苦了这女人,每天风里雨里卖菜弄几个钱,全都搭在孩子的学费上了。唉,本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啊,就这样被人硬生生地毁了。法律本来是用来保护人民的,可却被某些人利用反过来……”
小老头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我知道他没说出来的内容。
我什么东西也不想买了,心沉甸甸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抬头望向天宇,灰暗而低沉,仿佛要朝大地压来,萧瑟的秋风吹得心尖阵阵打颤,马路上翻滚的枯叶嗦嗦发响,像魔怪在笑,又像大地在哭……
版权所有,切勿转载
黑蜂寨 / 文
2006-10-14 发表《深圳之窗》
2017-9-28略修改
黑蜂寨
发表于 2017-9-28 11:14:39
本帖最后由 黑蜂寨 于 2019-3-4 19:12 编辑
艳遇软卧室
跨入软卧室里,望着室内两侧两上两下的铺位,一阵惶恐袭上心头。我深知这惶恐的起因,就像过桥的人曾从桥上掉下再次遇到桥发怵一样。
我的铺位是左上铺,这是我特意买的,为的是想避开其他人,好让自己静静地躺着到达目的地。我将简单行李扔到铺位上,脱了皮鞋,用胶袋装好放进行李袋里,然后爬上了铺位。
我头枕着折毯躺了下来,两眼盯着卧室门口,我想第一时间看到这漫长旅途到底是什么人与我同室共处?诚然,我并不奢望其他三张铺位上睡着三位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让异性的幽兰之气和荡魂蚀魄的遐想驱逐旅途的孤寂;不过千切不要像上回那样如堕炼狱般煎熬……
旅客陆陆续续上车进了各自的卧室,由于是淡季,再加上飞机和汽运抢了一部分乘客,乘员显得十分稀少。
“噢,是这间吧!”一位腰圆膀粗的中年妇人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形容猥琐、不修边幅且怪模怪样的老太婆。
我头皮开始发麻,天呀,又一场灾劫。
“不是……错了,再过两间。”她嘀咕一声,朝里瞥了我一眼走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双手仍在簌簌打颤,上回的遭遇记忆犹新。那次我睡的是下铺,另一张下铺是属一位广东北上做咸鱼生意的男人;两张上铺,一位是高大肥胖的中年妇人,另一位是年过七旬的老翁。他们三个人带来了三种气味:老翁风湿痛,颈上贴满了风湿药膏,强烈的刺鼻药膏气味可将飞过的蚊子熏昏;胖妇人腋窝里发出的狐臭足可以与风湿药膏气味抗衡,如果世界举行狐臭大赛,她排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至于下铺的咸鱼佬,铺位底下那几条咸鱼样品虽然臭不可闻,但和他那双露在毛毯外面穿尼龙袜子的臭脚比起来便显得微不足道了……小小空间,各种异臭交相挥发,卧室俨然成了恶臭制造场,如果将室内空气收集起来略加提炼用在战场上,我敢肯定,敌军不堪忍受便会不战自溃。臭气尚可,然而那位胖妇人和咸鱼佬的呼噜声可称得上如雷贯耳,俩人的鼾声一长一短,一尖一沉,配合好不默契,间中那位老翁也不甘示弱地发出几声干咳来,仿佛交响乐中恰到好处地插入了铿锵的钹音……
一条白色身影裹着淡淡的香气悄然无声地飘进门来中断了我的思路。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幻觉时,不由在心里歌颂上帝了,只有上帝的手才制造得出如此完美无暇的女子。她的年龄在二十五岁上下,个头适中,长长秀发簇拥着一张精美绝伦的脸;脚蹬一双白球鞋,宽大的白风褛包裹了整个身段,却遮掩不住自然流露出来的迷人风韵。
她抬起长长的睫毛瞟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朝后看了看,继而将身子探出门外。这时候一位五十岁开外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提着一只带车轮的行李箱出现在门口。他讨好地对她一笑,用尾音拖得老长的广东普通话细声细气地说:“老婆,对不起啦,东西太沉我落后啦。”
她没有理会他的话,转身坐在了下铺位上。那男子将行李塞入铺位底下,伴在她身边坐下并伸手搂住她的腰,她略微挣扎了一下仍由他搂着,面孔上出现了一抹浅浅红晕,并抬起眼帘瞥了我一眼。
一股妒嫉从我心头升起,我狠狠地瞪了那男人一眼。很快我有了新的发现:那男人举手投足扭扭捏捏,说话细声细气,甚至象征男子汉的喉结也没有。很快我在心里有了结论:此人虽是男人,但不属男人一族。
我轻轻一声嗟叹,在心里说:“如此美丽女子,怎会嫁给这样的男人?”
每次旅途都有奇遇,今次这对“非常男女”会是怎样表现呢?另还有一张床位又会是属于什么人呢?我期待着。
“叮……”发车铃响了。
看来是没有人来了,这软卧室只有我们三人拥有了。正想着,突然那位男人站起身,俯身对那女子道:“亲爱的,我走了;你到了北京就给我电话。”
他说完朝门外走去,出了门口他转过身来冲我一笑:“先生,一路上请多多照顾一下我老婆。谢你了。”
我冲他微微一笑,算作了回答,他朝卧室挥了挥手离开了。令我不解的是,由始至终没听见那女子说过一句话,甚至她丈夫离开时也没有道声再见。
火车徐徐开动了,我心里涌动着一种难以叙说的愉悦。是呀,漫长旅途能与一位美丽的妙龄女郎共处一方狭小的空间,真是一件千年不遇的妙事。
“关上门好吗?”是她的声音,如珠落玉盘,煞是好听。
“好,你把门关上吧。”我的心怦怦乱跳。
她起身去关门。我发觉这新式的软卧室门装备了暗锁,只要将暗锁扣上,门外列车员的三角形钥匙是无法将门打开的。她将门轻轻推上后,当手触到暗锁开关时犹豫了,样子是在思索:扣上还是不扣。
“啪”她终于还是将暗锁扣上了。随着这一声脆响,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庄严,这庄严来自她对我的信任,因为信任便是尊重。
“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我无话找话说,坐起了身。
“你怎会这样想?”她莞尔一笑。
“因为你与你丈夫没有说过一句话。”
“丈夫……”她顿然而止,神情变得沉重起来。
“你是上北京?”我岔开话题,已揣测到她心里有某些隐痛。
“你刚才不是听到他说过了吗?”她淡淡地回答,接着问:“你去哪里呢?”
“好近,武汉。明天上午就到了。”
“噢,这么快。”她说完垂下了头,一会抬高头望着我笑笑道,“看起来你很年轻。哦,先生,今年多大啦?”
“三十五岁了。”
“结婚了吗?”
“结婚五年了,孩子已四岁了。”
“今次到武汉出差?”
“不,”我笑笑回答,“回去看看老婆和孩子。”
“你真幸福。”她不无羡慕地说。
“你不一样吗?”我笑着回答。
“我可不同……”她垂下头,声音明显变了调。好一会,抬起头,眼里潮雾弥漫,吐词柔柔地,“好了,不谈这些了;我好倦,我要休息了。”
她欠身关掉了卧室里的灯光,昏暗里发出她圆润的声音:“对不起,我不惯开灯睡觉,你要用灯就开你的床头灯好了。”
“不用灯了,我也觉得好累。”我回答,躺在了铺位上,心再次怦怦狂跳起来。黑暗往往滋生罪恶,魔鬼常用那对不倦的翅膀,煽燃人心中的邪火。
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凭直觉估到是脱衣服的声响。我悄悄侧转身,竭力睁大双眼,我觉得这样是极不道德的,但双眼已不受我控制了,因为我是一位有血有肉的正常男人。
室外走郎里透进来的灯光使得室内朦胧可辨,她缓缓除下了那件长及足踝的白风褛,接着除下了浅黄色西裤。她身上只剩下一套十分紧身的米白色内衣裤。这时候才发觉她的胸部是那样的丰隆高耸,臀部是那样的饱满浑圆;她将脱下的衣裤细心地折好,身子或仰或俯,每一个动作莫不是美的造型。做完这一切后,她仰躺在了右下铺位上,不见一丝皱褶的米白色弹力内衣裤仿佛就是肉身的一部分,玲珑浮凸,使得身体各部位如真如实地显现出来……
我两耳发出“嗡……”的鸣叫,血在血管里沸腾窜突,似乎在寻找迸泻的缺口。“跳下去,跳下去!”一个声音在鼓动我,“跳下去她就是你的了,还犹豫什么?她不是已把暗锁扣上了么,这意味什么你还不明白么?男子汉,勇敢些,去主宰这方小小的空间吧!”
意识支配行动,我双手一撑坐起了身,刚要往下跳又停止了,在这一瞬间另一个念头跳了出来:“千切不要下去,这是犯罪呀!男女之间共处卧室是常事,她扣上暗锁或者是怕外人来偷劫呢,并不说明她在向你暗示什么。你如此鲁莽下去,不就是成了强奸犯么?大丈夫绝不能为了一时的欢娱毁了一生。”
我头上冒出冷汗来,暗自庆幸自己关键时刻能够理智地抑制住冲动。我重新躺在了铺位上,并侧身朝里,免得目睹咫尺之内的尤物想入非非。
“啊,好热。”是她的声音,柔柔软软的,甜甜腻腻的,可将世上任何有形或无形的东西粘住,“才四月里呀,怎么这么热了呢。”
我假装沉睡,没有回应。
“先生,你睡着了么?怎么不回话,刚才你好像在腾来腾去……”
“哦……我睡着了。”我装做被突然惊醒,“你还没有睡呀。”
“不知为什么,刚才想睡,躺下后又睡不觉了。”她道。
“也许是你不习惯。”我回答,仍然将面朝里,“只要你闭上眼睛不想问题很快就会睡觉的。”
“我刚才试过了,没有效果。”她道,停了停,开口道,“你不如下来陪我聊聊天好吗?”
她不容我同意,“啪”地开着了灯。我转过身来,惊得目瞪口呆:她身上那套弹力内衣裤已被除了下来,浑身几乎变得赤裸了;留在雪白肌肤上的乳罩和小得再也不能小的三角底裤都是网状形的,隐秘处隐隐约约、欲遮欲露;那点可怜的遮掩物与其留在身上多余,不如彻底脱下。
如果刚才的估计错误,那么现在对方的意图已表露无遗了。欲火烧得我浑身颤栗,还等什么,只要从铺位上下去,那具白嫩丰腴的胴体便归我享用了。
“还不下来,”她仰起头,柔情蜜意地看着我,见我没有想动的意思,立即接上道:“你不下来,我上你的铺位好吗?”
我刚要点头又停止了,心想:“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如此美丽女子,身边不知有多少男人围着转哩,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献身给我这位其貌不扬的陌生男子?其中肯定有文章。莫不是……莫不是一个陷阱?如果我现在与她有了那回事,说不准下一站会上来几位彪形大汉,进入卧室问我愿意公了,还是私了……”
“不!你不要上来!”我回答得十分坚决,“卧室这么小,咱们在各自的铺位上并不影响聊天。”
“是的……也是的。”她说,口吻十分失意,
“其实我真的好累,咱们还是休息吧。”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再次转身朝里。眼不见为净(静),佛祖释迦牟尼曾这样教诲过世人。
她再没有说话,“啪”的一声熄灭了灯光。我松了一口气,仿佛从垂危的悬岩边缘挣扎到了安全地带。我伸手从行李袋里掏出一粒安眠药塞入嘴里,睡吧,不去看她,不去想她,即使她脱得一丝不挂管我什么事。就当右下铺位上躺着的是条利齿毒蛇,是位催命女鬼,或者那里什么也没有……
我听到了一种声音,幽幽的无助的声音,像屋檐下受伤的鸟在啁啾,又像发情的母猫在撕心揪肺地低嚎……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固执地将我从朦胧中唤向清醒。我伸手开着了床头灯,抬手看了看表,时针已指向凌晨四点了。
“你怎么啦?”我探身朝下问。朦朦胧胧中,一具令人晕眩的性感躯体在不停地蠕动。
“哎哟……胃痛死我了。”她娇柔柔地回答,身躯不停地扭动,仿佛性爱高潮时的失控。
“我去找列车服务员帮你叫医生。”我闭上眼睛,否则我真的会堕入危险的深渊。
“别弄得好大件事行吗?惯了……老毛病了。”
“可惜,我帮不了你。”我收回身子躺下。
“对了,你应该帮帮我的。”她道,“你将毛巾用开水浸一下,然后拧干递给我。”
“那样有什么用?”。
“用热毛巾擦一擦胃部,一会就没事了。”她答。
帮帮她吧,我想着起了身,刚要下去又停止了,危险!说不定是她的一个圈套。她见我没下去,嗔责开了:“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这点小忙都不愿帮,你是人不是?我一个病女子,难道会将你吞了不成?”
我的脸一热,是呀,她说得不无道理,我一个大男人,她能把我吃了不成。我利索地下了铺位,尽量避开目光不去看她。我从车厢壁勾上取下她的毛巾,倒出热水壶里的开水浸了浸,然后拧干递给她。
她没伸手接毛巾,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我:“你就不能替我擦一擦?”
“不行……”
“什么不行呢?”她蓦地弹起了身,一把将我搂住了,“我就不相信你是铁肉石心做成的……”
一股浓烈的女人异香直袭过来,温温软软的肉感令我晕眩,我双手不由控制地将她搂实了,本能地将嘴压在了她凑过来的唇上……
“来吧,男人,将我全拿去吧。”她的声音轻得好似梦呓。
“不!”我猛意识到潜伏的灭顶之灾,用尽全力将她推开,“你别害我,我并没有得罪你。”
她满目哀怨地望着我,声音涩涩地:“你想到哪里去了?”
“既然你没有什么目的,这是为了什么?”
“说来话长……”她流下了眼泪。
“你不说出来,我会怀疑你的人格,而且也鄙视你。”
“好吧,我说出来。”她轻叹了一声坐在了铺位上,“我并非是个不知恬耻的坏女人,等你了解到近乎荒唐的内情后,便会重新给我定位。三年前我大学毕业后南下闯世界,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现在这位丈夫;他是省府里的太子爷,也是位亿万富翁。可怎么也没想到他在这方面无能……他娶我的原因有两种:一是为了装门面,二是为了留个后。当然,他是没有能力留后了,于是便开始策划……”
“那么说你今次是有计划的。”我插进话来打断她,“可是,何必那么麻烦呢?你周围优秀的男人有的是;再说,人工受孕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你说的都错了。”她道,“这事怎能找熟人?我更不能像下贱的妓女一样在本市里勾引男人,万一让人发觉,他的尊严何在?至于人工受孕,鬼知道那献精者是什么样的人,他不能让劣质的基因成为他的继承者。只有用这种旅途的方法和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最好不过了。”
“那……上车后怎会有那么凑巧卧室里只有一个男人,即使给你遇上一位单独男子,如果对方十分差劲呢?”我对她的话仍然抱怀疑态度。
她嗤地一笑,仿佛在笑我无知:“什么叫策划呢?策划就叫早有准备;他已与一位卖票的打好了联通,凡有相貌堂堂的单身男人买软卧,便把同室的其他软卧车票全买下。”
“如果这位男人是替别人买票呢,或者是替老爸、老妈什么的,那……你们不是浪费了钱财,又不能得偿所愿。”
“你这个人到挺聪明的。”她又是一笑,“你想到的问题他早已想到了,所以他要同时物色二至三个单身男人,相信其中总有一个是为自己买票的,比如你不就如此吗?”
“天啦,那么说还有几间软卧室只有一张铺位被人买了,其余全被你们包了。”我摇摇头,“该是多大的浪费呀。”
“这算得了什么呢?”她不屑地,“反正他有的是钱,包一节车厢又怎样?”
“可是……其中总不会就我一个是独身男人吧?”
“没错,隔壁卧室里还住着一位男人。这种情形下当然要优中选优了。”
我心里升起一种自豪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只在心里停留了片刻便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一种被人算计的恼怒。
“对不起,我不愿意成为你的配种工具,”我悻悻地。
她不再说话,惊愕地注视我片刻垂下了头。空气仿佛在沉默中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她低低地发出声来:“看来我估计错了,想不到世上还有你这样不拈花惹草的清高男人;我以为……以我的姿色,在这样的特殊环境下很快会得偿所愿的。因为大多数男人都是馋猫。”她说着停了停,抬头望着我歉意道,“没关系,我不会强求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先生,你回到你的铺位上去吧。”
欲走我又停下了,因为我看到她眼里泪水涟涟;我不知拿什么话安慰她,便友善地坐在了她身边,将她的一只手抓在手里,以示我的歉意。“时间尚早,你可以过去隔壁的卧室里找另一位男人。”我竭力将声音放得温柔,“不然,枉费了你们一番心思。”
她摇摇头:“我不能再去找另一个男人,我很难承受这种屈辱;再说……”她突然将我的手攥紧了,“我如果去找另一个男人,你便完了。”
“我完了?”我惊骇,“为什么?”
“实话对你说吧,我那位所谓的老公根本就没有下车,如果他知道你让他此次计划落空,他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浑身一栗:“他有这种能耐吗?”
“我最清楚他的能耐了,某些有权有势的高层人物,比起社会上的下三赖来更加恶毒可怕,只不过用冠冕堂皇的表象将丑恶内在掩盖起来了罢了。”
“他在品德上和生理上都不健全,你当初为何爱上他呢?”我忐忑不安地问,“既然你生活得不愉快为何不离开他?”
她再次摇摇头,神情十分凄然:“我能吗?我这个平民百姓的小女子逃得过他的魔掌吗?再说,我欠他的也太多了,这种欠不是情感上的,而是金钱上的。前些年一场举世瞩目的大水灾,将我老家冲得一无所有;祸不单行,父母双双又病倒……是他的资助使我父母起死回生,也是他的资助令我的亲人重新建立家园。说真的开头我并不讨厌他,后来经接触后,发觉他品质极至败坏;利用其父的权势,与贪官奸商勾结一起,拼命地攫取民脂民膏,所作所为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你作为他的妻子,就不会劝劝他?”
“我算得了什么?”她叫起来,“前面我已对说过了,我只不过是他的一种摆设品。”
“唉……”我不免为她的际遇叹息。
“既然这样了,就这样过吧。”她嘴角突然泛出一缕凄楚的笑容来,“算他活到七十岁下地狱吧,那时我才四十多岁,我仍然还有大把好日子过。”
“你就不怕他中途炒了你?”我不无担心地问。
“不会的。”她飞快地回答,“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底细……”她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惶恐之色,“不过他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所以……如果……我怀上孩子的话,就有了一块‘免难金牌’。”
“唉……”我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人活着到底意义何在?”她跟着一声嗟叹,“有吃有穿就算幸福吗?不!我活到如今,还从未得到一个男人的温存。”她再次流出泪来,“我是一个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女人,除了吃和穿,还有另一种需要……说出来你也许不会相信,至今我还是一个处女。”
我猛一栗,抬头怔怔望着她。她停止了话语,用手背揩着眼泪,显出一种孩子天真的无助。一会她将双脚一收躺在了铺位上,将毛毯抖开盖在身上:“你回去睡吧,先生,天快亮了。”
我刚要起身离开又停止了,心里翻腾着一种说不出的辛酸,刚才自觉被他人算计引起的恼怒已经消失殆尽,代之而来是对一个弱小无助的生命的怜悯。尤其让我感动的是:她为了不让我受伤害,宁愿让计划落空也不去找隔壁的另一个男人。是呀,抛开卑鄙的算计不说,她为什么不能得到其他女人那种该有的欢乐呢?
“你为什么还不上去睡?”她看着我坐着没动便催促道,“原谅我打扰了你一个晚上……”
“别说了……”
我俯下身吻她了。她并没有像刚才那样主动迎合我,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倏地滑落下来。我用吻轻轻拂去她面腮上泪水,然后迅速临至她高耸的乳房,用牙齿扯开那副似有似无的乳罩……
“唉……男人……”她一把将我搂紧了,用牙齿在我肩部大力地咬着。
性爱如果不带占有的目的,便饱含着至情至爱的最高成分。然而我对她两者都不是,而是一种怜悯的给予,同情的奉献。我尽了男性所有的能事将她带进前所未有的快乐境界,均匀而轻柔的抚摩、持久而疯狂的长吻使得处女之身颤栗不已,她双眼沉醉地眯缝着,享受着我的给予,就在她开始扭动身躯、嘴里发出低吟的时候,我除下了她最后那道似有非有的防线……
完事后,我发觉她两腿之间一滩积血。她没有骗我,是处女。
她赤裸着身子躺在铺位上,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潮,双眼依然眯缝着,似乎不愿从甜蜜的梦里醒来。
火车车轮与铁轨撞击出单调不息的声响。一缕阳光透过车窗帘谢了入来,她突然坐起身,抬手看了看表,喃喃道:“火车快到长沙了,过了长沙就是武汉。”她说着搂着我,“你为什么不到北京呢?让我们再做一天夫妻多好呀。”
我温柔地吻着她,没有回应。
“时间还早,你能再给我一次吗?”她的声音怯怯的。
我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再一次叠上了她的身子……
半个钟头后,我们穿上了衣服,相依相偎地坐在铺位上。
“你在长沙下车吧。”她略推开我,加重语气说。
“为什么?”我问
“不要问为什么?”她回答,“听话。”
“难道他会在武汉算计我?为什么?”
“刚才我已对你说过了,他为人十分阴险狡诈,他绝对不会让我生下的孩子知道他不是亲生父亲的。所以,你必须要在这世上消失或者失聪。”她说着欠身从铺位底下拖出行李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叠人民币塞入我手里,“这是一万元,你下车后再不要搭火车,最好包一辆的士回武汉。”
我刚想拒绝,看到她坚决而难过的样子便收下了。接着她塞给我一折纸条,郑重嘱咐道:“先生,我的手机号写在上面。记住,20年后的今天再电我,我会一直保留着原机号等着你;如果幸运的话,也许那时候咱们的孩子已有十九岁了。”
我们再也没有说话,互相紧紧拥抱着。
长沙站到了,火车朝前悠晃了一下停了下来,无声地宣告我们的今生情缘结束。我从上铺位取下简单行李,欲出门时她唤住了我:
“不要那么早出去,在火车即将要启动时再下车。”
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完全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这突发的变化,他那位丈夫就无法采取行动了。我放下行李再次紧紧拥住她,温柔而长久地亲吻她,直到火车将要启动的前半分钟,我放开了她,提起行李猛拉开车门冲出卧室,就在我踏上月台的一刹那,车厢门在我身后悄然无声地关上了。
我站在月台上,回头一望,火车已朝前徐徐滑动。我望见一张被长长秀发簇拥着的脸紧贴在车窗玻璃上,那么凄美,那么无助。我心里突然袭来一种说不出的剐痛,鼻子一酸,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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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蜂寨 / 文
2005年发表《华声论坛》 原标题《20年以后呼我》
2017-9-28略修改。
尹二疯
发表于 2018-1-26 17:49:42
写的真好!
金峰山人
发表于 2018-6-19 13:37:24
20年前深冬,上山偶见一小麂中套而死,而小麂周围布满了母麂密密麻麻的足印,可以想见这只母麂当时不知围绕小麂中套处转了多少圈,直到小麂死去,无望后才离开,动物极有灵性,绝非虚言。
xh6701
发表于 2018-9-26 15:28:23
参加学习,受益不浅。
xh6701
发表于 2018-9-27 15:53:09
参加学习,收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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